與孩子的對談 II:人生只有一次,就拼拼看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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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得子祈和銘邑第一天來到外展的龍潭基地時,百分不情願的心情,毫無保留地寫在臉上。

 

「第一天就很不情願嘛!因為其實我跟子祈應該算是被逼來的,就是很不情願。我們想要吹冷氣、玩手機啊,然後睡個好覺啊什麼的,但一來就是很狼狽。想說一起去敷衍一下,沒想到就是有那麼多意外和驚喜啊!」銘邑笑著說。

 

台灣外展的挑戰課程除了沒有冷氣,還會收走學員手機統一保管,只開放晚上的一小段時間讓他們與家人聯絡。這是爲了讓他們稍稍離開低頭族,認真參與挑戰活動,認真看待身邊的同伴。人際關係的建立,從最直接的面對面開始。

 

「但後來知道一些活動内容,就開始有點期待,然後晚餐又是要自己煮的,好像滿好玩。」

 

只是懼高的銘邑,三天的課程徘徊在想玩又不敢玩之間。

 

「今天我只有走獨木橋而已,到了鋼索的時候就是不敢啊。因為我知道上面的感覺是怎麼樣,就是有那種改覺,就是很怕,但大擺盪還是有玩啦,但沒有到最高,快到頂。到最後脫裝備的時候,我躺在椅子上有種自己好像還飛在天空中的感覺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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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Δ 銘邑(右)克服心理的恐懼成功挑戰第一項高空項目。

孩子引導孩子

來到第二天的晚上,子祈和銘邑的不情願已經消失無蹤,本來話不多的兩個男孩反倒侃侃而談起來。

 

「我是…我是…怕高,其實最後是被銘邑強迫上去啦,所以我就盡力上去吧。」子祈回憶三天的課程中,只有挑戰到一、兩項。

 

説是「強迫」其實是開玩笑的,比較像是朋友間的哄哄嚷嚷,加上同伴的身影帶來了鼓舞的力量,讓子祈和其他幾位怕高的少年們後來都有站上高空的勇氣。

 

這一切都有賴銘邑默默的游説起了關鍵作用。這位努力克服自身恐懼的少年,成功説服了好友也一起完成挑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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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Δ 銘邑(右1)不斷地鼓勵身邊的同伴們完成挑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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Δ 銘邑(右1)休息之餘也不忘協助夥伴們。

「有一方很敢玩另一方不敢玩,我覺得互相鼓勵是需要,而且是不錯的事,這也是我在三天裡面學到的東西。」打動一位位同伴的是銘邑發自内心的一句話。「我就跟他們說都來到這邊,去試看看啊,不行就下來嘛。」

 

這次課程,有一位孩子雖然懼高不敢進行挑戰,卻沒有離開過團隊,反而全程擔當起扶梯的角色,在豔陽高照下流著豆粒大小的汗珠,沉著的身影一直站在鋼索底下支持同伴們挑戰。課程最後一天,大家看見他爬上了攀岩牆,台灣外展和汐少的社工們都又驚又喜。

 

「看到他終於選擇一項繩索挑戰去嘗試,真的很棒。我覺得讓他可以從打氣的一方變成也被夥伴們支持的一方,然後也完成了一個自己設定的目標這件事情,實在太好了。」汐少的社工督導黃子萍笑著說。

 

因爲銘邑的鼓勵,讓這位扶梯手有了試著挑戰的勇氣。而另一位選擇坐在一旁看書的少年,也受到銘邑的啟發,終讓他上了大擺盪。

 

「我覺得比起我們社工,他的引導對其他孩子們來說更有說服力。」子萍大讚銘邑的表現。是他讓我們了解到,其實打破少年們心裏的猶豫,往往就只差身邊人的一句加油。

 

當然也有些孩子不怕挑戰,敢衝敢玩,踏出高台從不腳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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Δ 孩子影響孩子,利用自身的經驗影響身邊的夥伴們。

看重生命,是因爲...

「走那個繩索,一開始站上去我也是超怕,可是我就想說人生就只有那麼一次,就拼一把然後就去瘋了。」説話的是在《與孩子的對談I》裏面,小白的「兄弟」冠丞。

 

三天裏,是他衝在團隊的最前方,用行動告訴大家:其實高空挑戰沒有你們想的可怕!

 

「謝謝你陪我玩!」在走蔓藤路時,冠丞向繩索另一邊的小白大喊。在下方的我們,好像有點懂社工督導子萍談起這群少年們,提到他們那細膩的一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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Δ 冠丞無畏的成為團隊中的領頭羊,用行動鼓勵夥伴們嘗試突破自我。

他是繼小白、子祈、銘邑,還有幾位少年後,再次讓我們看到這群被生活逼著長大的孩子,都有一個共通點,那就是很會為別人著想。

 

看到團隊中有人在擔任確保者時不夠認真,冠丞晚上忍不住跟我們控訴,只是抱怨的背後其實有個讓人感動的原因。

 

「他在幫別人確保的時候我發現他沒有盡心,而且他是抱著玩的心態去做,我就覺得這樣不應該,因為人家的命也是命啊,怎麼可以用玩玩的心態去做呢?」

 

「因為我在做確保的時候是會用到手都紅掉,我把別人的命也都看成是一條命,有時候我會看得比自己還要重要。我就想說那好既然大家選擇讓我來去做第一個拉繩子的確保工作,既然大家願意相信我讓我當,我就盡全力,受傷就算了,因為受傷也在所難免。」

 

外表看起來非常活潑、有著青少年熟悉的衝動,但15歲的冠丞比起同齡的孩子,對生命有著更深的領悟。他表示是體會到生命在創造過程的困難,以及父母親養育孩子的辛苦,都讓他覺得人的生命有著一份重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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Δ 冠丞(中)努力成為夥伴間的後盾,尊重挑戰者的生命,盡心盡力的為跳戰者確保。

經過三天的課程,讓他把對生命本身的尊重,也延伸到能體諒並理解別人心頭上默默承受著的壓力或情緒。

 

學員裏頭有一位年紀比較小的女生,敢於挑戰的她卻很常在高空上久久踏不出那最後的一步,讓冠丞當天在做確保時感到很不耐煩。但到了晚上,他反思起自己對這位夥伴的態度。

 

「我覺得有時候應該要體諒別人那種恐懼感,雖然我是有感覺到恐懼,但我發現我可以很快克服它。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,我可以這樣,但別人不一定能這樣,那時候我沒有考慮到這點就讓脾氣快要爆發。但最後我忍下來了,我覺得能做到這樣的表現,自己是滿滿意的。」

從不幫忙到主動幫忙

站在離地十幾米的高台上勇敢一躍,的確都會超越昨日的自己。但我們發現很多的成長,同時也發生在平地,發生在孩子們與團隊相處的時候。

 

「改變最多的是態度吧,一開始就是不情願、乾我什麼事之類的,到現在就是好啦,幫你一下。雖然有一大堆的設施沒玩到,但是能幫到別人就好了。」子祈說。

 

從第一天的沉默到露出笑臉和主動分享心中所想,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這番體會,讓他看見別人的需要時會主動伸出援手。

 

「原本很少在幫助別人,現在就是很願意。」一旁的銘邑也點頭附和著。

 

「還有就是很開心!覺得沒有手機也沒關係!」在他們的大笑之中,我們結束這晚的訪談。

 

敢挑戰和不敢挑戰的少年們,是否課程結束後都各自帶了一些名爲成長的東西回家?克服懼高的小白、更有同理心的冠丞、鼓勵同伴的銘邑、願意助人的子祈,都讓台灣外展和汐少社工們,看到一個個細膩、溫柔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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Δ 圖中為孩子們和社工們的合照,感謝各位的支持,讓這群孩子們看見成長的樣貌。

我們很感恩遇到這群孩子們、遇到社工們,也感謝貢獻點燈計劃的捐款者,是你們讓冒險教育的價值在孩子的生命中被實踐。

 

回想起點燈計劃的初衷是為了讓孩子們成長,從真實的冒險和挑戰找到前進的力量。但我們想不到的是,有一天能夠近距離,如此清晰地看見了未來的希望。這超越了我們對計劃的期待,藉由影片、文章和照片,願你們也能看見我們的感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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